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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潭水深千尺:与名人交往集

  • 作 者:李业文
  • I S B N:978-7-80256-889-1
  • 出版时间:2017-01-01
  • 版  次:
  • 开本:16
  • 装  帧:
  • 图书页数:
  • 字  数:229.000
  • 库  存:-
  • 纸质书价格:-

图书详情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在半个世纪中和文化名人交往的回忆与记录。作者在数十年中,与八百多位文化界知名人士交往,拥有一千三百多封文化人书信和书画作品,这是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本书所收录的散文,主要是记述作者受叶圣陶、巴金、田汉、曹禺、冰心、丰子恺等数十位作家作品的影响,以及他们中一部分文化界人士与作者交往中的所见所闻,虽未见全部,但即一鳞半爪,也能表达人物精神风貌。文字平实,感情真挚,得后人一读。


作者简介:

李业文,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早年任公社文书,中学语文教师。1982年春,调到民盟常州市委工作,历任宣传部长、副秘书长、秘书长,曾任常州市政协委员。长期从事文字工作,曾有近百篇文稿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业余爱好文艺,兼攻书画鉴赏及文化人手迹收藏。现任常州市美术家协会和常州市收藏家协会顾问。


精彩书摘:

谆谆教诲?终生不忘——从我读初中二年级说起1956年秋天,我读初中二年级。语文书里有一篇叶老写的《多收了三五斗》的课文。我学完写了一篇读后感,心想,何不寄给叶圣陶老爷爷看看呢?隔了五六天,叶爷爷有信来啦!称赞我那篇作文写得有真情实感,要我好好读书,长大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特别告诫我,要热爱新社会,热爱劳动人民,不要忘记黑暗的旧中国。自那以后,叶老与我的书信联系一直不断。30多年过去了,如今我还保存着他的信札250余封。我曾6次赴京到叶老家作客,成了与叶老感情深笃的“忘年交”。叶老对我的关怀和培养,体现了他对祖国新一代的特殊感情和深切期望。有不少事令我终生难忘。“文革”中期,我在中学教书,课上不起来,闲着没事干,就在信中告诉叶老,我帮助某某朋友、某某邻居介绍了对象。叶老来信,“我年纪大了,对介绍对象、谈恋爱没有体会了。你热心为别人做事是好事,但是你作为人民教师,教书是业,育人为本,决不能丢了正业本末倒置”。不久,学校开始复课了。叶老又多次在信中给我谈到如何培养学生的读书习惯,指导学生读书的事。叶老提倡认真读书,“要有目的的读”,反对死读书、读死书,“要培养学生养成多读书的习惯,非多读不可;同时,为了充实自己的生活,也非读不可”。“要教育学生有个良好的读书习惯,老师自己则要注意培养有个良好的读书习惯。要培养自己有读书的兴趣,养成自觉读书的爱好。”叶老反对家长、老师硬学生读书。他曾几次与我谈过,信里也写着:“硬孩子死用功,从小学时期就,这种人实在不配做老师、家长。考取大学不是唯一目的,做一个合的中国人才是所有学生的共同目的。”
叶老还告诉我,教师光会培养学生有读书的习惯还不行,还要热心地辅导他们做游戏、读小说、学绘画、懂音乐、参加体育锻炼、参加公益和家务劳动。叶老给我和我的孩子写过这样的话:“李强九岁,喜爱画画,又喜爱小说,都是极好的事。你不去妨碍他,让他自己去摸索,我极为赞成。我请你夫人也采取与你同样的态度。”谈到绘画,“我劝李强,除了画书上的人物和事件之外,还要画日常生活中的人和事。看见有趣的人、看见有味的事,就动笔画下来。这就是‘写生’。请你把我的意见对他说说”。叶老说,画画要走出来,写字要坐下来。叶老认为,要写好字,一定要临帖,用心去领会笔意。千万不可龙飞凤舞。还有几件事,至今令我难以忘却。一件是1969年底的事,那时叶老“赋闲”已久了。我在学校里也慌着无聊,就将耳闻目睹的社会新闻写给他看,叶老回信说,他喜欢读我的信,说我的信“有内容,反映社会情况有意义”。我给他写信越来越多,越来越勤。及至一个月有时有三四封信。一次他复信告诉我:“你的信我舍不得丢弃,已将来信陆续汇订成册。”这一下,我可慌了神。在那特殊的年代里,多少人为一篇文章、一封书信、一句话,遭来横祸。我的信里就没有一句话说错吗?因此,我写信问叶老为何把信汇集装订起来,这一下叶老动感情了。平易谦和、诚朴敦厚的叶老,有点火了,复信中说:“你问我为何把来信汇集装订起来,究竟是何意思,今天写这封信,回答来问。”读到这里,我乎看到叶老略带严峻的脸,听到了他宛如洪钟的声音:“记得我曾经写过,来信多叙地方各方面的情形,借此使我得知所不知,因而于我有益。我说这样的话后,你的来信更多了,像你告我的事,有颇有意义的,也有比较一般的。你在叙述中也表示态度,发些议论,绝大部分是正确的、进步的。我看了这些信舍不得撕掉,就放在抽斗里,一封一封积得多了,就装订在一起,一是保存,二是他时可以再翻出来看看,再没有其他意思……”叶老的语气委婉深沉,宽厚中略带责备。又说,“难道我要以此作把柄,在将来什么时候,作为检举揭发的材料吗?难道还会有‘抄家’的事,而在我轮到‘抄家’的时候,你的信将被发现吗?我写这两句反问的话,绝不生气,完全平心气和,望你不要误会”。读到这段话时,我的圈一下子热了,心在怦怦地跳,手在不停地颤抖,耳朵根部乎热得烫手。我深深地忏悔自己的胆小与自私,竭力使自己平静,继续读下去:“我从这件事上觉察你有点神经过敏。神经过敏的来由是‘世故’较深,胸襟欠开阔。我说得对不对,尽可直言驳斥。”对此,我认真反思,向叶老作了自我批评。以后,叶老又来信劝慰我,他“理会我的意思”,“看来装订书信是人所顾虑的事”。就为此事,叶老前后有5封信谈及,由此可以看到他既表明观点,说清道理,但也不苛求于人,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还有一件事。1982年初,我应邀在叶老家过春节。此间,曾有幸聆听到叶老、叶至善先生和萨空了先生议论耳朵认字的事,话题是叶至善先生在叶老与萨空了交谈中插叙了自己参加社科院召开的一次特异功能学术讨论会上的情况。叶老表示不相信耳朵、皮肤、手掌能够认字。他说,耳朵是听觉器官,听觉就是听觉,听觉替代不了触觉和嗅觉。认为这是普遍的常识。萨老对此持有异议,他告诉叶老,自己在哪本杂志读到谁的文章,又见到哪几位少年耳朵认字的表演。三位长者各抒己见。起初,萨老对耳朵能不能认字还表示有点将信将疑,说到后来,乎有点坚信不疑了。早先听说过叶老、叶至善先生与萨老是多年的老朋友,彼此来往甚密,感情颇深。可这回在讨论中各不相让。说着、辩着,近乎有点像在争论。叶老的脸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他直抒胸怀,“科学是真理,我们要相信科学,按照辩证唯物主义观点去认识世界,不要做违背科学的蠢事”。萨老也不甘示弱,认为现今还未被科学证明了的也未必是伪科学。耳朵到底能否认字要用科学的手段去进行测试,在实践中验证。此事已过去多年,但叶老等为了探求科学的奥秘相争不休的情景和三老期望真正的按照科学的客观规律办事的信念和愿望,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耳边。由此两事可以看到叶老的为人。他的正直豁达,处事严谨,宽以待人,但也不苛求于人,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叶老的一言一行,使我懂得如何做事、待人,引导我走坚持真理、光明磊落的人生之路。叶老的晚年,听觉和视力愈来愈差了。看书写字已感到吃力,但还坚持着读和写。他来信嘱咐我,信中“多写点教育和教学改革方面的事”。让我把字写成“核桃”那么大。尽管如此,他戴着老花镜还是看不清楚,还要右手握着放大镜,左手指着字,一字一字地读,决不肯马虎。叶至善先生告诉我,叶老在临终前还关心思考着教师和教育事业。对去医院探望他的国家教委领导同志说:“实施义务教育,关键在农村,农村的教育改革要花大力气啊。”
叶老的品德、文章、事业、言行,培养教育了我。他那谦虚、朴实、亲热、宽厚的形象,他那追求真理、不断前进的革命精神和极端认真,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将永远铭刻在我们的心里。《纪念叶圣陶先生文集》,江苏教育出版社,1990年3月